01

被遺忘的張煦，他是誰？

今天我們能用4g網(wǎng)，5g網(wǎng)流暢地刷手機，玩電腦，是得益于國內(nèi)通信技術的發(fā)展。

我們通信技術能領先，不是一蹴而就的，而是得益于一代科研工作者的心血和犧牲。

古代我們有烽火狼牙，飛鴿傳書，驛站馳馬，然而在西方進入工業(yè)革命時，我們的通信技術就全面落后了。

在第二次鴉片戰(zhàn)爭時，列強在用電報傳遞軍情時，大清王朝還在在用驛馬送信。在順息萬變的戰(zhàn)場，通信速度落后千百倍，怎么能不被欺負？

近代有一批志士，在通信技術上奮起直追，他們沒有兩彈一星的榮耀，沒有鮮花和贊美。甚至現(xiàn)在大多數(shù)的人，說不出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名字。

但今天中國能走進5g時代，少不了他們的貢獻。

張煦（xù）是國內(nèi)現(xiàn)代通信元勛之一，也是國內(nèi)百年通信技術追趕的縮影。

這位百歲老人，到底做什么？值得我們懷念。

02

年少不知愁滋味

張煦的童年是幸福的，生在書香之家，父親也是個小官，衣食無憂。憑借不錯的成績考入了上海交通大學，曾拜入我國無線電先驅(qū)張廷金門下。因為好學勤奮的態(tài)度，深受當時教授喜愛。

九一八事變后，他和同學走上街頭抗議。但他愈發(fā)覺得口號再響，也不如實力有用。

在電機工程學院，張煦開始接觸到了無線電技術。無線電技術是那時先進的通信技術，而國內(nèi)也急缺這方面的人才。

張煦在這方面的展示除了很高的天賦，也在這里，他立下了“科技報國，實業(yè)報國”的志向。

在求學時代，張煦結識了一批后來知名的科學家，例如錢學森，朱蘭成，還有吳健雄。

不過相比于他們，張煦的人生卻太坎坷了。

03

美國求學，不忘家國

畢業(yè)張煦曾工作過一段時間，就深感到國內(nèi)技術局限性，他的導師也鼓勵他去外國繼續(xù)深造。

張煦選擇了去美國深造，并獲得了庚款留學的機會。

走之前，家里給他安排了婚事。他的第一任妻子楊同昭，是她的表妹。張煦并不喜歡傳統(tǒng)婚姻，但是終還是服從了父親的安排，兩人婚后相處得也甚好。

雖然他不喜歡傳統(tǒng)婚姻，但在去麻省理工深造的幾年，張煦卻以丈夫的角色來要求自己。在美國學校，難免有男女聚會，張煦給自己定下了“四不”原則：不抽煙、不喝酒、不打牌、不跳舞。

別說在美國，在留學生里，張煦都算是老古板，但這樣的習慣延續(xù)了一輩子。

同在美國的，還有后來被稱為中國“居里夫人”的吳健雄。當年在交大，吳健雄就很仰慕張煦的才華，在美國二人也會共進晚餐和看電影，但是他們的交往終止步于朋友。因為張煦是個很注重家庭的人。

吳健雄

在麻省理工獲得碩士學位后，他的導師建議張煦繼續(xù)去哈佛讀博士。張煦在美國又繼續(xù)待了兩年，拿下了博士。

拿下博士學位后，他的哈佛導師希望他能留在美國工作，并給他安排大學職位。

張煦卻選擇了回國。

不僅美國老師難以理解，而且許多中國留學生也不理解。因為當時的中國，正處于抗日戰(zhàn)爭艱難的時期，山河破碎，民眾流離失所。許多知識分子都想著出去。而張煦是少有的幾個，在那個時候選擇回去的學者。

后來張煦晚年曾經(jīng)說，他一方面他牽掛還在淪陷區(qū)的妻子，當年出國的時，自己的女兒只有一歲，張煦很期盼和家人團聚。

另外，因為自己是公費留學生，國家花那么大的代價培養(yǎng)我，作為有良心的讀書人，報效祖國是一定要做的。他曾說：

祖國培養(yǎng)我，我要報效祖國！

04

抗戰(zhàn)歲月

輾轉回國的張煦，回家見過妻女和老父親后，就偷偷從淪陷區(qū)跑到了大后方重慶，開始利用自己的知識，為抗戰(zhàn)做貢獻。

張煦在重慶兩年后，妻子楊同昭也來到了重慶。然而妻子再次懷孕時，由于戰(zhàn)火來不及送往醫(yī)院，不幸罹難。張煦對妻子楊同昭很是愧疚，過了很久，他還經(jīng)常懷念亡妻。

中年喪妻的張煦，把悲憤投入到了工作之中。

當時的張煦，可以說是全中國懂無線電的人了。他在重慶的工作，主要是培訓報務員和從事無線電教育工作。他的很多學生，在新中國后成了光纖領軍人物，例如葉培大，林為干等院士。

但這一段在重慶工作的經(jīng)歷，卻為他后來的不幸運埋下了禍根。

在重慶的五年，張煦的工作是比較順利的，因為他的專業(yè)能對抗戰(zhàn)直接輸送專業(yè)人才。

在抗戰(zhàn)中，張煦提出了構建通信網(wǎng)絡的設想。雖然當時條件不允許，但是他的構想，被學生傳承了下去。

05

壯志未酬，問心無愧

抗戰(zhàn)勝利后，張煦本以為可以施展抱負，沒想到內(nèi)部爭斗讓他沒辦法展開科研，再加上戰(zhàn)火，4年來一直處于動蕩之中，值得欣慰的是，張煦迎娶第二任妻子李梅。

新中國成立之后，張煦沒有像校友錢學森一樣得到重用，反而迎來了他二十多年的苦難。

曾經(jīng)很長一段時間，張煦因為曾經(jīng)在重慶工作過，所以反復受到傷害。從被暫停教學資格，再到被派去掃廁所。

張煦對于掃廁所并沒有太多怨言，讓他難受的是和妻子李梅的分離。當時張煦被派到成都，妻子和女兒則在上海，因為次女有殘疾，需要有人照顧，妻子李梅常常分身乏術。

張煦曾試過多種辦法，想要調(diào)回上海，都不被允許。上海的兩個女兒，都由妻子李梅拉扯長大，張煦對李梅深懷感激。

張煦雖然不愛說話，但是很少說假話，所以得罪了不少人，當時的條件是非常艱難的。

但在絕望的時候，張煦依舊沒有忘記自己報國的理想，在成電眾多教授中，張煦翻譯和出版的書籍是多的。并且在他都會給出版社反復強調(diào)，自己不要稿費。

在與國際脫軌的這幾年，張煦的學術幾乎是止步的。但他敏銳的感覺到，數(shù)字通信是下個技術浪潮。在那個年代，張煦在廁所邊的房間，通過各種手段，收集關于數(shù)字通信技術的書籍雜志，并且翻譯出來。

當年他編寫的《數(shù)據(jù)通信原理》，在我國通信界，長期被認為是一本“天書”。當時美國的互聯(lián)網(wǎng)已經(jīng)初步顯露頭角，而國內(nèi)卻鴉雀無聲。

張煦對于這種現(xiàn)狀既擔心又無奈，空有本領，壯志未酬的苦悶難以釋懷，只希望通過這本書，引起更多學者對世界大潮的注意。

對于這段苦難的日子，張煦在后來的回憶中很少提及。他提得多的，是對妻子的感謝和愧疚。

他曾自勉：

“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，我只在乎這一生問心無愧！”

06

老驥伏櫪，志在千里

直到迎來科技的春天，張煦在65歲的高齡，才被正式啟用。重新回到上海和家人團聚，結束了20年的噩夢。

但這個老人并沒有頹廢，反而更有斗志了。

回到上海交大，張煦開始重建電子工程系，并且創(chuàng)立了光纖研究所。這個決定影響深遠，在光纖技術上，雖然國外研究較早，但還是有些關鍵技術沒有解決，還有一些“剩菜”我們可以吃。

如果我們再不抓緊，再過10年，可能連“剩菜”和“殘羹”都沒得吃了?？赡芫蜎]有通信三巨頭，就沒有華為，小米等企業(yè)了。

張煦在晚年，把精力投入到了通信技術上來，特別是追趕光纖技術。這才保證了互聯(lián)網(wǎng)普及時，國內(nèi)有足夠的硬件設備基礎。

后來張煦被授予了院士榮譽，受盡半輩子白眼的張煦，對院士這個頭銜格外重視，他常常跟學生們說：

“院士可以不用退休，只要還能活動，我就要終身工作，終身學習！”

在90歲的高齡，張煦從周一到周五，都會按時按點的到學校上班。只要學生有問題，不管是本科生，還是博士生，他都會盡力回答。他手下培養(yǎng)的通信人才，輸送到了祖國各個崗位。

07

可敬的老人

現(xiàn)在我們用的4g網(wǎng)，和將來到的5g網(wǎng)，都基于數(shù)字通信技術和光纖通信技術。

張煦一批的科研工作者，為之付出了很大的心血。

這位百歲老人，卻不喜歡高調(diào)，在晚年功成名就的時候，給自己定下了“七不”要求：

1、不對任何同事、同學擺架子

2、不伸手要這要那

3、不指望過去的同學給什么匯報

4、不忘記在食堂和公共場所同大家一樣排隊

5、不對街上遇到不客氣的語言還口

6、不要在心理自以為老資格，在名譽上跟人攀比

7、不同意為自己舉行任何慶?；顒?/span>

當年在交大的食堂，經(jīng)常看到一個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，在人群中排隊打飯。

張煦始終懷著報國的使命感，這種使命感催促著他戰(zhàn)勝孤獨和困境，無論是受盡白眼，受盡困難，都不改當年“科技報國，實業(yè)報國”的初心。

作為“中國通信屆元勛”，張煦當之無愧！